今年，Web3.0在互聯(lián)網圈火了。

從Web到Web寬帶、移動互聯(lián)網、產業(yè)互聯(lián)網......如今，Web3.0內涵已發(fā)生重大轉變——它不僅與價值互聯(lián)網關聯(lián)，又被區(qū)塊鏈技術重新定義，被視為互聯(lián)網發(fā)展的下一個重要階段。美國共和黨議員帕特里克·麥克亨利（ Patrick McHenry）曾表示，要“確保Web3.0革命發(fā)生在美國”。

那么，Web3.0到底是什么？

這一次，它將如何改變世界？

文 | 王乙雯 瞭望智庫觀察員

本文為瞭望智庫原創(chuàng)文章，如需轉載請在文前注明來源瞭望智庫（zhczyj）及作者信息，否則將嚴格追究法律責任。

1

“下一代互聯(lián)網”，隔幾年就出現

對于Web（World Wide Web，中文名為“萬維網”），人們有一個常見的誤解：認為互聯(lián)網（Internet，也叫因特網）和萬維網（Web）是同樣的事物。

其實，它們彼此獨立?；ヂ?lián)網指“網絡互聯(lián)”，是將計算機網絡互相連接在一起的方法，以此發(fā)展出覆蓋全世界計算機的互聯(lián)網絡。而萬維網則存在于互聯(lián)網之上，它是無數個網絡站點和網頁的集合。Web服務器通過超文本標記語言（HTML）把信息組織成為圖文并茂的超文本，利用鏈接從一個站點跳到另個站點。簡單來說，萬維網在互聯(lián)網之上產生的，是互聯(lián)網的功能之一，后者還能提供文件傳輸（FTP）、電子郵件（E-mail）、遠程登錄（Telnet）等服務。

互聯(lián)網的出現，早了萬維網20年。20世紀60年代末，軍事、學術、計算等領域都產生了將計算機通過網絡連接在一起的需求，比如美國軍方想要建立一個通信網絡，以便應對戰(zhàn)爭時指揮中心被毀的狀況，而學者則需要更便捷和時效高的學術信息交流。20世紀70年代，幾個小型的雛形網絡系統(tǒng)研發(fā)成功，它們能夠通過低速電話線路傳遞數據包，比如法國的“基島”（CYCLADES）、美國和英國郵政部門開發(fā)的學術研究網絡“聯(lián)合科研網”（JANET）等。其中，由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設計組建的阿帕網（ARPN）影響最大。

1969年，阿帕網首次在兩臺計算機之間建立連接，被視為互聯(lián)網的開端。1970年，已具雛形的阿帕網開始向非軍用部門開放，許多大學和商務部門開始接入。

1974年，指代“網際互聯(lián)”的術語“Internet”面世，之后隨著不同的網絡體系采用統(tǒng)一的系統(tǒng)傳輸信息數據包（TCP，傳輸控制協(xié)議）、組織成員機器的地址（IP，互聯(lián)網協(xié)議），互聯(lián)網的使用全面展開。此后，Internet就成了互聯(lián)網的專稱。

1989年，英國計算機科學家蒂姆·伯納斯–李（Tim Bernard-Lee）提出一個共享文本的構想，他發(fā)明了三項基本技術：HTML（超文本標記語言）對網絡信息進行格式化，URL（統(tǒng)一資源定位地址）對網頁進行系統(tǒng)定位，HTTP（超文本傳送協(xié)議）規(guī)范網絡資源傳輸和檢索的計算機語言。他還編寫了首個網頁編輯器和服務器程序。1990年，第一個網頁上傳成功，這個被稱為“萬維網”（World Wide Web，簡稱Web）的超文本項目實現了人類巨大規(guī)模的相互交流。

用戶通過服務器和Web客戶端（瀏覽器），就可以訪問不同站點的網頁信息，還可以通過網絡進行工作和生活的溝通。這給互聯(lián)網的商業(yè)化發(fā)展帶來了巨大推動，并逐漸發(fā)展為我們今天熟悉的樣子。

90年代，各大門戶網站紛紛走入人們生活，它們用圖片和文字的方式吸引用戶瀏覽，并接受廣告投放、收取廣告商費用。從Web出現開始，網絡已經徹底滲透并改變了我們的信息溝通、商業(yè)形態(tài)、金融市場、生活方式等各個方面。

伴隨技術進步，互聯(lián)網也跟著我們需求和用途的變化而不斷演變。由于互聯(lián)網在網速、光纖基礎設施和搜索引擎等方面都取得了發(fā)展，因此用戶對社交、音樂、視頻分享和支付交易的需求大幅上升。于是，新的應用不斷涌現：Facebook、Twitter等社交媒體平臺為用戶提供了社交功能；Naspter等數據分享軟件滿足了用戶對音樂和視頻的需求；Google為用戶搜索海量互聯(lián)網信息提供了捷徑；還有電子支付的出現......

2004年，在一場IT領域的內部論壇上，奧萊理媒體公司（OReily Media Inc.）副總裁戴爾·多爾蒂（Dale Dougherty）第一次提出了Web2.0的說法。他用數字的概念直接描述出網絡使用的變化，并指出Web2.0與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用戶可以和網絡交互。

人們普遍接受并達成了共識——Web1.0和Web2.0是互聯(lián)網發(fā)展的兩個階段：在Web1.0時代，互聯(lián)網是一個只讀網絡，所有網站的內容都由運營者提供，用戶只能觀看，無法交互；到了Web2.0時代，用戶不僅可以觀看內容，還能發(fā)布內容。人們在不同平臺上發(fā)表觀點、分享生活，還可以在維基百科上撰寫詞條，在各種大型在線游戲中創(chuàng)造自己的UGC產品。

此后大概每隔幾年，就要迎來一場對“下一代互聯(lián)網”的討論。中國信通院云計算與大數據研究所所長何寶宏將其總結為“七年之癢”，即“技術大概每七年就會出現一次變化，而且必須要變一下，在調整發(fā)展重點的時候至少也要把名字改一下，這是典型的投資周期，互聯(lián)網完全符合”。

何寶宏認為，“下一代互聯(lián)網”的討論是隨技術變化而變化的。比如Web從開始到Web寬帶，然后是移動互聯(lián)網、產業(yè)互聯(lián)網......這些互聯(lián)網發(fā)展的理念有的是延續(xù)發(fā)展的，有的是完全不同的。因為數字標記的通用，Web3.0被越來越多地拿來指代互聯(lián)網發(fā)展的下一個主要階段。

早在Web2.0出現后，就不斷有人出來定義Web3.0，這個已經出現了十幾年的詞，經歷過哪些變化？

2

內涵拓展：從“語義網”到“去中心化”

2006年開始，互聯(lián)網興起了對Web3.0的第一波討論。

Web的發(fā)明人蒂姆·伯納斯–李認為，HTML是給人看的，不能被機器所理解。應該把數據賦予含義，開發(fā)出更智能、自動化程度更高的互聯(lián)網應用，從而實現 Web3.0，即語義網（Semantic Web）——網絡上連接的每一部電腦不但能理解詞語和概念，而且還能理解它們之間的邏輯關系，從而將人們從繁重的網絡信息搜索中解放出來。

雅虎創(chuàng)辦人兼首席執(zhí)行官楊致遠從軟件的角度描述了Web3.0，他認為“不一定得是計算機科學家才能創(chuàng)作出一個程序，這種現象在Web2.0里初現端倪，而Web3.0將更加深化，它是一個真正的公共載體……專業(yè)，半專業(yè)和消費者的界限越來越模糊，創(chuàng)造出一種商業(yè)和應用程序的網絡效應?！?/p>

美國視頻網站奈飛創(chuàng)始人里德·哈斯廷斯（Reed Hastings）則強調了帶寬和速度，“Web1.0是撥號上網，50K平均帶寬，Web2.0是1M平均寬帶，那Web3.0就該是10M帶寬，全視頻的網絡，這才感覺像Web3.0?！?/p>

谷歌前CEO埃里克·施密特（Eric Emerson Schmidt）也曾提出過一個Web3.0的概念，他的描述現在看起來類似于“云計算”。他認為，Web3.0是指集合眾多應用的集合，這些應用程序都相對較小、其數據以云形式存儲、運行速度快、可定制性強，并且可以在任何設備上運行。

當時，國內對Web3.0也頗為關注。國內著名的IT刊物《互聯(lián)網天地》曾在2006年發(fā)表過一篇題為《Web3.0時代來臨》的文章，文中就將“主動性”“數字最大化”，以及“多維化”（Multi-dimension）作為Web3.0的主要特征。

2007年，央視創(chuàng)業(yè)節(jié)目《贏在中國》里還出現過“Web3.0”，一名創(chuàng)業(yè)者向在座的商業(yè)大佬描述自己的“Web3.0項目”：它將致力于改變現有廣告的單調乏味，然后利用知識和娛樂內容來引導消費者在現實生活中的消費行為。由于當時的人們，對Web2.0都還在接受中，加上技術限制，對于這種利用內容形態(tài)和算法創(chuàng)新做所謂引導式廣告的方式，現場觀眾都顯得一臉迷茫。

這個階段，Web2.0正處于發(fā)展的上升期，一些問題和弊端還沒有暴露，加上技術的發(fā)展并沒有出現大的突破，從組織到個人對其多是積極擁抱的態(tài)度。而Web3.0 也逐漸消失在公眾的視野里。

直到區(qū)塊鏈出現，又引發(fā)了一波對3.0的熱議。區(qū)塊鏈是一種分布式賬本技術，其特點是去中心化、公開透明。它可以讓每個人參與數據庫記錄，同時具有不可篡改的特性，這種特別的存儲結構能夠保證數據一旦錄入就不可篡改。

2014年，以太坊創(chuàng)始人加文·伍德（Gavin Wood）在文章《我們?yōu)槭裁葱枰?Web3.0？》中指出，Web3.0是一種全新的互聯(lián)網運行模式——信息將讓用戶自己發(fā)布、保管、不可追溯并且永不被泄露，即“去中心化的網絡”。換言之，用戶可以更好地擁有和掌控自己所創(chuàng)造和擁有的內容，無須借助其他中介。

為什么說“去中心化”能新定義Web3.0呢？

首先，Web2.0發(fā)展到后期，安全和壟斷問題越發(fā)突出。對于互聯(lián)網用戶來說，每個人都會留下自己的痕跡，即數據。目前來說，這些數據的收集和管理幾乎都被幾個互聯(lián)網“巨頭”所掌握。一方面，用戶缺乏對自身創(chuàng)造內容的掌控，其參與有效內容提供的積極性就不會太高，這會嚴重限制網絡內容的豐富性；另一方面，由于所有內容提供都依賴于平臺，少數大型平臺就會掌握巨大力量，最終導致平臺壟斷。如何既保護用戶權益，又創(chuàng)新出新的服務方式，成為一個備受關注的話題。

其次，技術的發(fā)展逐漸實現甚至顛覆了之前的各種“暢想”：我們擁有了可以在多個終端上進行操作的系統(tǒng)；通信從2G遷移到5G；云計算為主的去服務器化的IT算力方式廣泛應用；發(fā)生了基于信息流和算法的媒體革命......

所以從技術革新到社會發(fā)展，互聯(lián)網再次來到一個拐點——從信息互聯(lián)網轉向價值互聯(lián)網。

何寶宏提出，當下呈現出兩種觀點：一種是繼續(xù)做信息互聯(lián)網，比如以VR、AR等為代表的3D互聯(lián)網；另一個是轉向讓互聯(lián)網承載價值、承載財富，基于區(qū)塊鏈的“Web3.0”。

顯然，“去中心化”特點突出的Web3.0更得到青睞。2021年12月，美國國會舉辦了多場加密行業(yè)聽證會，共和黨議員帕特里克·麥克亨利（Patrick McHenry）發(fā)言時表示，要“確保Web3. 0革命發(fā)生在美國”。今年3月，中國證監(jiān)會科技監(jiān)管局局長姚前也在一篇撰文中提到，“Web3.0有望大幅改進現有的互聯(lián)網生態(tài)系統(tǒng)，有效解決Web2.0時代存在的壟斷、隱私保護缺失、算法作惡等問題……Web3.0的建設更需要國家頂層設計以及寬嚴相濟的治理框架給予規(guī)范和引導?！?/p>

3

它將如何影響我們的生活？

在伍德的基礎上，研究機構Messari的研究員江下（Eshita）等人進一步歸納了Web三個發(fā)展階段的特點，即Web1.0為“可讀”（read），Web2.0為“可讀+可寫”（read+write），Web3.0則是“可讀+可寫+擁有”（read+write+own）。該版本得到廣泛傳播，成為當下對Web3.0 的認知主流。

在“去中心化”理念和技術的支持下，將原本屬于互聯(lián)網服務提供商的權力下放到用戶手上。也就是說，用戶擁有他們身份、數據和算法的自主權，并且無論是誰，只要參與了貢獻、建造、開發(fā)等內容付出，就有機會獲得收益。

當前，各種Web3.0時代的去中心化應用（DApp）已經出現，比如MetaMask，它可以通過擴展瀏覽器的程序，只需登錄一次，就可以無縫銜接各DApp。還有Brave瀏覽器，可以屏蔽掉廣告商和追蹤者，比市場上的瀏覽器要快3—6倍，并且可以用瀏覽器的擴展錢包，直接打賞喜歡的博主。

這些去中心化應用就像一塊塊通用型樂高積木，每個掌控自身互聯(lián)網數據和資產的用戶，可以用這些積木拼造出屬于自己的線上世界。

Web3.0將給我們帶來如下改變：

*強調用戶擁有自主權

Web3.0以用戶為中心，強調用戶擁有自主權。去中心化身份（Decentralized Identity）是基于區(qū)塊鏈技術的去中心化身份系統(tǒng)，可以避免身份數據被單一的中心化機構所控制，使用戶自己管理自己的身份。比如身份信息與誰共享、作何種用途均由用戶決定，只有經用戶簽名授權的個人數據才能被合法使用。

以身份驗證舉例，比如系統(tǒng)問你知道自己身份證號碼是多少嗎？你既不能告訴系統(tǒng)具體號碼，又要讓系統(tǒng)相信你知道自己的身份證號碼，怎么辦？當你的身份證號碼被設置成了一個密碼盒的密碼，且系統(tǒng)也知道這個密碼盒的密碼是你的身份證號碼，你只需在系統(tǒng)前展示你可以順利地把鎖住的密碼盒打開就可以了。這時系統(tǒng)既能相信你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證號碼，又不會知道身份證號碼的具體數字。

2021年，圣馬力諾頒布的新冠數字證書中包含了兩個QR代碼，一個可按照歐盟檢查標準進行驗證，另一個是基于區(qū)塊鏈技術的“通用”認證，即一種獨特且不可重復的證書，可支持其他各類機構的驗證。

【注：該新冠數字證書涵蓋Sars-Cov2疫苗接種、既往感染或檢測結果為陰性的情況，有效期自接種第一劑疫苗15天起為1周，或自完成疫苗接種周期起為9個月?！?/p>

*去中心化的金融

Web3.0時代，無須中心化的機構，即可實現傳統(tǒng)金融中的貸款、保險、股票、理財、外匯、衍生品交易等服務。這種去中心化的金融，簡稱為DeFi（Decentralized Finance）。

比如，你想從英國的一家銀行向新加坡的一家銀行匯款，不僅要填寫一大堆表單，超出限額還需額外申請，還要繳納多筆費用（匯出手續(xù)費、匯入手續(xù)費等），并且這些匯款都不是及時到賬。而運用區(qū)塊鏈進行加密的貨幣結算可以在15分鐘內完成跨國匯款，又因沒有中心化機構抽取利潤，只需支付算力消耗的手續(xù)費即可。

*數字資產的價值不能被低估

在Web3.0登記和傳遞的價值可以是數字貨幣，也可以是數字資產。分布式賬本技術為數字資產提供了獨一無二的權益證明。一人記錄、多人監(jiān)督復核的分布式共識算法杜絕了在沒有可信中間人的情況下數字資產造假和“雙花”問題。

【注：雙花，即雙重支付，指的是在數字貨幣系統(tǒng)中，由于數據的可復制性，使得系統(tǒng)可能存在同一筆數字資產因不當操作被重復使用的情況。】

數字資產還能做到不可分割（Non-fungible），如非同質化代幣（NFT），它具有可驗證、唯一、不可分割和可追溯等特性，可以用來標記特定資產的所有權。

NFT和比特幣不一樣。每個比特幣之間沒什么區(qū)別，價值也都一樣，還能像金子一樣無限分割，而一個NFT就代表了某個具體的東西：可能是一段視頻、一幅畫，甚至一句話，它們互相之間不一樣，也不能被分割。并且，NFT的應用場景也會被不斷拓展。從最初以藝術品形式為主的NFT，延伸到游戲、身份證明、域名、知識產權等多個領域。

*被重構的組織形式

Web3.0將重構互聯(lián)網經濟的組織形式和商業(yè)模式。Web1.0和Web2.0以互聯(lián)網平臺為核心，被稱為“平臺經濟”。

Web3.0利用分布式賬本技術，構建了一個激勵相容的開放式環(huán)境：沒有董事會、沒有公司章程、沒有層級制度、沒有中心化管理者，依靠民主治理，由參與者共同投票決策，決策后采用智能合約自動執(zhí)行。這種去中心化的自治組織被稱為“DAO”（Decentralized Autonomous Organization，分布式自治組織），根據人們不同的需求，DAO的項目有不同的類型。比如：協(xié)議型DAO、投資型DAO、資助型DAO、社交型DAO、收藏型DAO、媒體型DAO等。

Bankless DAO是媒體型DAO的代表。它源自2009年創(chuàng)立的一個叫Bankless的媒體。上面有豐富多彩的各種公會，如：寫作公會、翻譯者公會、研究者公會等等，每個公會都有聚焦的領域。如果想成為某個公會的成員，你需要提高活躍度來獲取他人的認可，成員可以在社區(qū)頻道通過語音、文字等方式討論各種提案，然后由所有Bank的持有者投票決定社區(qū)的發(fā)展方向。

以上，我們可從中一覽Web3.0的面貌。你會不會覺得，“區(qū)塊鏈”“數字資產”“去中心化”這些聽起來很像另一個被炒得火熱的概念——“元宇宙”？據報道，元宇宙主要指一個擁有完整經濟系統(tǒng)并始終不間斷運行的去中心化虛擬世界。其核心在于對虛擬資產和虛擬身份的承載，它能夠為用戶提供豐富的消費內容、公平的創(chuàng)作平臺、可靠的經濟系統(tǒng)和沉浸式的交互體驗。

綜合來看，業(yè)界普遍認為Web3.0和元宇宙的關系是相輔相成的。以區(qū)塊鏈為核心的Web3.0技術體系會推動元宇宙數字生態(tài)的形成，反之元宇宙又可以被視作Web3.0時代的一個落地場景。

4

要把握機遇，也要防范風險

去年，一個名叫“BurntBanksy”的團隊在美國紐約某公園里直播燒毀了世界著名街頭藝術家班克西（Banksy）的作品《蠢貨們》（Morons）。

在被燒毀前，這幅作品已被制成了NFT。“BurntBanksy”形容，他們是在通過創(chuàng)造這個獨特的NFT來產生一種新的藝術品形式——讓原來的實體作品轉換成數字藝術品。據英國廣播公司（BBC）報道，這個數字版本的《蠢貨們》最終以38萬美元（約合人民幣247萬元）的高價成交。而就在前一年，策劃此次燒畫活動的區(qū)塊鏈公司Injective Protocol，以9.5萬美元的價格拍下了該幅畫作。

這幅畫描繪的是一場拍賣會上，正在展拍的作品上寫著“我不敢相信你這個白癡居然買了個這個東西”。當時，這場NFT的“狂歡”引發(fā)不少爭議，被很多人指為是賺錢的噱頭。仔細思考下，背后商品經濟的本質不言而喻。

【注：這幅畫的作者英國涂鴉藝術家班克西，大家也很熟悉，他的另一幅名作《女孩與氣球》曾在拍賣場上，上演過一出先高價拍出后被自動裁切成碎片的戲碼。】

在面對概念現行的技術創(chuàng)新時，我們更要擦亮眼睛。目前，全球的Web3.0的發(fā)展仍然在初步階段，理論以及技術框架都不是非常完善，我們要把握機遇，也要防范風險。

*離主流化還有很遠的距離

可以說，現在我們距離進入Web3.0的世界，還有很遠的距離。

首先是用戶體驗?，F在的去中心化應用不僅需要用戶使用錢包，同時還要記住私鑰、地址、Gas費、跨鏈等十分復雜難懂的技術概念。從現有用戶的反饋來看，普遍反映體驗較差。

通過Web瀏覽器體驗Web3.0還算方便，在交互時Chrome插件錢包會彈出確認框，確認后就可以執(zhí)行交易，但在速度上并沒有很快。移動端的進展比較糟糕，因為操作麻煩和開發(fā)成本高昂，很多應用暫未推出移動版，有的則需要在多個DApp間多次切換。

其次是安全風險。因為開發(fā)成本昂貴，大部分開發(fā)成功的DApp只會將極少數的代碼放在區(qū)塊鏈上，其他還是在云服務器上，仍有很大存儲風險。

*炒作投機多、監(jiān)管面臨巨大挑戰(zhàn)

有業(yè)界人士指出，Web3.0概念目前有被帶跑偏的風險?！皬娬{個性的Web3.0，可能發(fā)展起來比較難，尤其這兩年一大批炒幣族讓Web3.0這個概念走歪，我們就更不能接受了?！?/p>

誠然，Web3.0技術有利于推動數字經濟發(fā)展，但在未看清其全貌的現階段，相關概念也容易被拿來炒作一番。比如將NFT嵌入金融性質的活動中，用它來代替一些金融產品的價值，投機者也許會利用它的虛構價值進行一些投機炒作、非法交易等行為。

同時，Web3.0離不開區(qū)塊鏈與加密貨幣，諸多領域都與金融緊密相連。去中心化、繞開監(jiān)管等特性，使其安全監(jiān)管面臨挑戰(zhàn)。我們該如何看待Web3. 0時代的各種數字資產，它們是股票、債券，還是數字商品？如何保護不具備相關金融知識的用戶，防止他們上當受騙？這是一個擺在各國面前的重大課題。

*“去中心化”或許為時尚早

在Web3.0世界里，去中心化不是一個絕對的概念。一些產品仍是靠壟斷來攫取用戶貢獻的收益。即使作為公共區(qū)塊鏈平臺，以太坊本身也擁有核心開發(fā)者團隊，他們的決策依然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平臺的規(guī)則。

技術發(fā)展的規(guī)律也是如此，一個技術推開后，必然會導致中心化大平臺出現。Web3.0公司的崛起，恰恰形成了新的中心。進一步看，Web2.0 的權力來源于資本，Web3.0 的權力來源于算力，兩者其實是一回事。

同時，也有人提出思考，去中心化是否有必要？與中心化服務器相比，公共區(qū)塊鏈的性能較差，無法承擔大規(guī)模商業(yè)應用，普通用戶更在乎的是便利性，而不是去中心化。

綜上，巨大的創(chuàng)新更多發(fā)生在基礎設施方面，這對大多數人來說是一個緩慢且無感的過程。如果技術的更迭是時代必然，那么更好地了解它才不會被風聲席卷。

*實習生余煒懿對本文亦有貢獻。

參考資料：

1.《WEB3.0：賦能數字經濟新時代》|杜雨、張孜銘.中譯出版社.2022.06

2. Web3.0，為什么說是“互聯(lián)網未來的模樣”｜新京智庫

3.Web3.0：一場概念的游戲|品玩.2022.07.21

4.圣馬力諾批準了全國綠色通行證，允許自由出行|美通社.2021.07.08

5.1994年 中國互聯(lián)網“開天辟地”|人民網.2014.04.15

6.信通院何寶宏：我們正處在下一代互聯(lián)網周期“關鍵點”|新京報.2022.08.04

7.元宇宙是以區(qū)塊鏈為核心的Web3.0數字生態(tài)|中國區(qū)塊鏈技術和產業(yè)發(fā)展論壇.2022.03.02

8. Web3.0：舊瓶如何裝新酒|經濟觀察報.2022.03.20

9.姚前：Web3.0：漸行漸近的新一代互聯(lián)網 |《中國金融》.2022年第6期